感觉，但齐麟只觉得恶心。
“起来！”
迟疑了片刻，齐麟想起了无心曾向他说起过的他心通，眼中生出丝丝缕缕的金光。
他对佛法仅仅只是研究，当然做不到一念就知晓他人的想法，但是不需要用言语，就将自己的想法传到他人脑中还是可以做到的。
“伟大的天神，请您息怒！”
次仁贡布听到自己脑海当中突然响起声音，更加认定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就是天神。
“我愿意付出生命打消您的怒火，请不要降罪给我的家人，消除他们的功德！”
齐麟既然能传心念给对方，自然也能听到对方的想法。
只是这个回答，让他更加的头疼了。
“我不是天神，只是个和你一样的普通的人，更不会伤害你的家人！”
齐麟说完这话，抓起不停磕头的牧民，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，见他还要跪下，喝道。
“给我站好了！”
次仁贡布心中惴惴不安，想要继续磕头赔罪，但是又不敢违抗眼前这位天神的命令，一时间手足无措。
齐麟继续传递心念，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这里又是什么地方？”
“小人名叫次仁贡布，这里是旺布土司的天下！”
次仁贡布回答完这话，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念起经文来。
齐麟费了好大的力气，才勉强理解了他这一句话里所包含的逻辑和背后所代表的社会规则，并一一和中原人的规则对上了好号。
至于经文，他倒不怎么陌生，也许内核与西域诸国的流传不同，但文字上却并无二致。
看着面前这个仍然在不停念着经文的牧民，齐麟虽然还未曾亲眼见到大雪山以西的部落国家，但凭着前世的记忆，他也能猜出大概是个什么鬼样子。
齐麟不再向他纠正自己的身份，转而问道：“牛都跑光了，伱不去追着找回来，还在这里对着我经文，就不怕你的老爷惩罚你？”
次仁贡布先是停下了念经，然后身体开始颤抖，他想到了自己那些农奴兄弟被主人惩罚的惨状。
在老爷们眼中，牦牛可比农奴的生命珍贵，毕竟农奴遍地都是，死了再抓就是了，牦牛的崽子们可不好养活。
他环顾四周，只看见了一片空荡荡的草地，一点牦牛的影子都没有。
对老爷们鞭子和刑具的恐惧瞬间压过了对天神的敬畏，瘫坐在草地，一脸绝望之相。
如果次仁贡布是个孤家寡人，他倒还不怕了，甚至还有点想去死，毕竟这个世道这么混乱，死了比活着要强。
可是土司惩罚农奴总是喜欢搞连坐，他要是找不回牛来，一家人恐怕都要受尽折磨了。
次仁贡布绝望了，无计可施了。
他的爷爷死在了为土司当差的路上，尸体被野狼叼去了。
他的爸爸借了寺里50克粮，辛辛苦苦换了十年的利息，欠债不减反涨到了一万克，绝望当中自杀了。
地主和僧侣不但没有因此免去债务，反而向次仁贡布多加了两万克的粮债，以此作为惩罚。
现在终于轮到次仁贡布自己了。
在绝望之中，他想，为什么死的不是土司们，为什么受折磨的是自己和家人？
但下一刻，二十多年人生当中所养成的理念，让次仁贡布大为震惊，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？
这个时候，齐麟的声音再度响起：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
“杀了那些土司？”次仁贡布下意识地回答，然后又马上闭嘴，生怕这样的话传出去。
齐麟却微微一笑道：“当然不是，只是帮你找回那些失踪的牛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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