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冻的青白或是蜡黄干裂;但却没有了常见的愁苦之色和郁郁于心的愤怨,反倒有些泛活和振作起来的颜色。
而对此穆好古只能无奈的暗自叹然,而连呵斥和怒骂的心思都淡了。既然就连晓以大义的圣贤书也改变不了,这些好歹多少读书知礼之人自甘堕落,那也只有让王师的刀剑来让时人明白,什么叫做忠君爱国之道了。
这一刻,他忽然有些深有同感和体谅起那些,屡屡被朝中清流、直臣弹劾为滥杀、酷暴的守臣和将帅们的心情了。这些不思忠君体国而唯以小利小害为驱驰从贼之辈,实在是不杀之尽族不足以明正天下人心啊。
然而当他抵达了江陵城下之后,却又是忍不住怒火中烧起来了。因为穆好古看见码头上新靠上来的一艘大船,以及从船上走下来明显是皮裘衣袍光鲜的商人,以及满身穿绫戴锦的乘客。
前者素来以投机居奇和唯利是图著称,哪怕冒着被贼寇劫夺的风险和被官府清算的干系,出现在草贼这里也是不在意为奇的。但是后者的举手投足之间,就算是坏成了灰穆好古也是认得出来;那若不是官宦人家的做派,就是出自某个世家大族的背景和干系。
当初在他长安用事与小杨枢密府上的时候,就已经见过形形色色的不少存在了;但没有想到,到了这南方地方上的官宦人家或是世家大族,也有人会公然与这些杀官造反的草贼交通一时。
他忽然就没有多少生气的余地和立场了,而变成某种隐隐的惶然惊恐起来。似乎自己无意间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真相了。为什么朝廷在湖南和岭外的局面,会崩坏和陷没的如此彻底了;难不成除了官军颓废和将帅无能之外,还与这些地方居心不明的世家大族有所干系么。
然而接下的时间里,暗自按照小杨枢密的额外吩咐,一心打量和努力记录着草贼治下地方的风物穆好古;却没有被带到城中的宾馆或是官邸当中,而是被引到了城外的一处校场当中。
这不由让穆好古顿然两股战战而步履沉重暗叫苦也,就连之前的想好的一肚子构思和游说之言都忘却的七七八八;难道这些草贼毫无交涉之意,而要不由分说先杀了自己祭旗明志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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